我醒悟过来后忙给他盖好被子说:“你这家伙,睡觉怎么不穿衣服?”
“睡觉不用见人,自然不用穿衣服的。”他仍是淡淡的语气,“南王殿下说过男人不用太拘小节,倒是王妃,下山多日,脸色差极,要保重身子,要是有什么不测,韩谦难以向殿下交代。”
这个韩谦,不会是中邪了吧?
我转身跑出去,见小环仍跪在地上,向刘煜回禀着什么。
我扶着墙四处寻找如泠,却不见她的踪影,我急了,大声喊:“怎么不见如泠?”
“公主,你回来了?”如泠端着一个大盆从屋后转出来,原来她去浣洗衣物了。
她瞧了瞧我,放下盆,抚了抚我的脸说:“你这是怎么了?脸色这么差?”
我假装没听见,凑过去瞧了瞧那洗衣盆,满盆衣物,全是女人的。
“怎么不见韩谦的?”我顾左右言他。
“那天你跟王源之刚下山,我就把他的衣物全部烧了。”如泠平静地说,就像在说今天天气还不错一样。
“啊?”我惊呼一声,随即明白过来,她是为了防止韩谦跟着我下山来,这招很管用,韩谦总不至于赤身乱跑吧?
所以韩谦这十天恐怕过得是十分单调了。
冷淡的韩谦,自视甚高的韩谦,何时受过这委屈?
我想放声大笑,无奈身体虚弱,且又怕韩谦在屋里听见我笑,想不开撞墙了,于是只能捂着嘴无比别扭地“吭吭”狂笑。
“那……王源之怎么说他快死了呢?”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,喘息着问。
“王源之上山来送东西,见韩谦白日竟躺在床上,不言不语的,便问我他是被何人所伤,我只说了句‘刺客呗’,他就火烧火燎地跑了。”
如泠边说边打量我,不胜担心地挽了我的手,半晌才发现山上多了一个不速之客。
此时小环已回禀完站起身,低头立于一边。
如泠此时才看清与我一起上山还有一个人,她疑惑地定在原地,看看我,又看看小环身边的人。
我忙笑着说:“别紧张,他就是源之的主人,不会伤害我们的,我在山下受了他不少照顾。”
如泠听着我说话,却并不应声,只是盯着刘煜的背影看。
我察觉到了不对,看看如泠,又看看刘煜。
刘煜缓缓转身,待如泠看清他的脸,大吃一惊,跪倒在地,膝行几步,伏地磕头,说:“奴婢如泠叩见王爷。”
我从没见恬淡、傲气的如泠如此卑微过,有些震惊。
仔细一想,如泠自小在宫里,认识刘煜也是应当的。
我开始后悔刚才没对如泠说出刘煜的真实身份,失策啊,失策,这下如泠一定认为我对她有所隐瞒了。
转念一想,我与如泠原本是一同在宫中为婢,那么我认识刘煜也在情理中,刘煜对我态度如此,想来他这个皇子与我这个婢女果然是有点什么私情的。
那么现在如泠对刘煜行了大礼,我难免在心里考量着自己是否也得跪上一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