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止是听说过。”
气氛变得紧张起来,她若无其事地说:
“电视台和报社都在报道这起抢劫案,不过,我所知道的要比记者们更多一些。”
何长宜对上严正川审视的目光,突然笑了。
“因为当时我就在那趟列车上。”
周诚从沙发上跳了起来。
“怪不得你拄上拐了,上次来人还好好的呢,这回突然就瘸了,指定是被抢劫犯打折的!”
何长宜不得不先纠正这家伙的用词。
“首先,我没瘸;其次,我的腿没被打折;再次……”
严正川打断了她的语文小课堂,追问道:
“你见过车上的劫匪?”
何长宜说:“不全见过,但也见了不少。”
当时列车刷新了四波劫匪,第一波和第二波被挡在包厢外,第三波停车去追跳车的彭主任,何长宜见到的是第四波劫匪,也是人数最多、最凶残的一波。
她盯着严正川,似笑非笑地说:
“幸好当时我跑得动,也打得过,要不然今天也不能坐在这里聊天。”
这回轮到严正川:……
队员们集体偷笑,望天的望天,看地的看地,就是不看严正川。
周诚像是想起了什么,突然又激动起来。
“我知道了,车上那个救人的钟国女乘客就是你吧!”
侦查小队在查阅峨国警方提供的笔录时,发现在不同人的笔录中都提到一名钟国女乘客。
在抵达莫斯克前,车上同时出现两伙劫匪,他们分工协作,一伙从车头开抢,一伙从车尾开抢。
车头的那伙劫匪由于同伙被杀,拉下紧急制动阀后跳车去追逃跑的乘客;当火车再次启动、甩下劫匪时,车尾的劫匪仍在大肆抢劫。
当时车长严重受伤,放弃组织乘客自救,关键时刻,这位佚名女乘客挺身而出,率先反击劫匪。
在她的带动下,车上的乘客团结起来,成功击退了剩余劫匪,安全抵达莫斯克。
在列车员的笔录中提到,这位女乘客用自带的药箱为受伤严重的乘客做急救,使他们能撑到医院。
严正川敏锐地意识到这位钟国女乘客可能对案件侦破有重要作用,但无论是列车员和乘客的笔录,还是劫匪的口供,都没有提到这位女乘客的名字和外形特征。
做笔录的人仿佛在刻意淡化她的存在。
严正川也不绕圈子,直截了当地带上翻译去找峨国警察,而当得知他想要找那位钟国女乘客时,峨国警方那位年轻得过分的金发负责人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有些奇怪。
蓝色的眼睛,严酷而凛冽,像北冰洋最寒冷的海域。
下一秒,他冷漠地收回视线,轻描淡写地用正在派人寻找的借口搪塞过去。
作为经验丰富的刑侦队长,严正川立刻意识到对方没说实话。
他在隐瞒什么?
他要隐瞒的是谁?
他又为什么要隐瞒?
严正川突然问何长宜:“你认识峨国警察?”
不妨他会问这个,何长宜顿了一下,若无其事地说:
“当然认识,在这地界做生意,要是不认识几个官面上的人,早就混不下去了。”